“傷的真的很重，疤痕也都是產生的嚴重的增生了，而且當時應該是沒有進行過很好的治療，不會也不可能長成這樣，只要進行過專業的創面清理，再是加上有美容針法的話，應該不會長成現在這樣，而且到時再是修覆疤痕的話，那就真的簡單的多了。”

言歡的眼裏面的霧氣再是疑了一些，可是仍是沒有哭。

“不過，還好，”喬再是笑了一下，“我曾今接手過一個嚴重燙傷的病人，那個病人的整張臉都是毀了，最後經過了幾次手術，也是治好了。”

“當然這個會很疼，”喬指了指言歡的臉上的這條長開的傷疤，“上面的組織增生要切掉，而雖然現在是增生，可是卻也是你長出來的肉，割掉的話，就跟在割你身上的肉一樣，很疼，這還只是第一次，後面還有好幾次的手術需要做，而且還需要植皮，你確定嗎？”

喬試探的問著言歡。

美是需要付出代價的，不管是本來不美，想要變美的，還是本來很美想要變的更美的，更何況像是言歡這樣，想要找回自己原來的容貌的，不管是哪一種，所要承受的，都是疼痛。

這一點誰也無法避免。

人是血肉之區，本就是一碰就疼，一戳就痛。

要美會疼，這就是現實。

陸逸再是握緊了言歡的肩膀，然後蹲在她的面前，也是盯著她的臉，言歡突然有種想要捂住自己臉的沖動，可是最後卻是將已經擡到了空中的手放了下來。

其實他早就知道了，言歡突然之間懂了，可是他卻是什麽表情也沒有，就像是從前一樣，哪怕是她頂的著，是這樣一張慘不忍睹，連她自己都是不願意去看一眼的臉。

她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嫌棄，也是找不到任何的厭惡。

她的紅唇輕輕的合動了一下，可能是想要說些什麽，但是最後仍是沒有開口。

要美就疼。

而頂著這樣的一張臉，難不成她就不會疼了。

我想，她艱澀的開口，最後幾近都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，我想治好它，她摸著自己的臉，她不想頂著這張臉過一生，也不想頂著別人的身份證過一生，她是言歡，而不是劉華。

別人欠她的，她還沒有收回來。

她欠別人的，也沒有還光。

陸逸鼓勵對她點著頭，那雙黑眸當中，也是居滿了秋日的光，帶著秋意的涼，可是難不成就沒有豐收。

“我想……”

言歡再是握緊了自己放在腿上的手，“我想試試。”

“好，”陸逸將自己的下巴抵到了她的額頭上面，就像是哄一個孩子一樣。“我們就試，這個醫生不行，我幫你找別的，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臉的，還有，你的腿也不用擔心，只要骨頭長好了，就沒事了，你看現在是不是比起過去要好了？”

而喬真的是欲哭無淚的難過。

大哥，雖然我聽不懂中文，可是你們的表情明明就是不相信我的，能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呢，這不算是一個大型的手術，真的，言歡的臉，在他看來，都是很輕了，也只是純粹將上面的疤痕修覆，真的不是需要太多的技術的，對於醫生的考驗也是小，他可以保證，真的可以保證，不會拿病人的臉開玩笑的。

言歡摸了摸自己的臉，她將摘下來的口罩握緊，也是將自己的這張暴露在了空氣裏面，其實走出這一步並不難，她過不了始終都是自己的這一關。

這時一個人從後面走了過來，再是從身後將她的腰抱了起來，幾乎都是要圈到兩個她。

“歡歡……”

言歡垂下眼睫，也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上面，感覺著他身體上面的溫度。

“怕嗎？”他的聲音沙沙啞啞的，聽到言歡的心裏，有些輕微的疼。

言歡輕輕的顫了一下自己的睫毛，也是抖落了一些屬於過去的灰塵，於她的眼瞼之處，開始了一點一點的覆又明白。

怕嗎，怕嗎？

怎麽可能不怕，怎麽能不怕？

可是比起當初被丟到海江時，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，在小山村時，她身無一物，就連糧食也被偷走的無助，現在這些，已經不能讓她感覺害怕了。

怕，是的，怕。

她突然握緊了陸逸的手，果然的，發現了他手心裏面，握出來的那一手的汗水，其實他才是最怕的對不對？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突然的，她喃喃出聲，也不知道疼了自己，還是心疼別人。

“沒關系，活著就好，”陸逸輕輕撫著她的發絲，真的一點也沒有嫌棄過她，他說了，哪怕是她產了，傻了，瘋了，哪怕是植物人都沒有關系，只要她還活著。

而言歡活著的消息，陸逸沒有告訴給任何人，甚至就連雷清儀都是沒有告訴，知道的，就只有他自己，還有何易彬，以及喬這幾個人。

而言歡的治療是在國外進行的，是一家私人醫院，醫療設計十分的高級，當然，服務與隱私性也是好。

陸逸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，所有的工作都是推後，專門過來這裏陪著言歡，陪她走過這一段，她最是難熬的時間。

她並沒有準備什麽，待是檢查了之後，直接就可以進行了一期的手術，雖然說她現在很瘦，還是十分瘦的那一種，但是，身體的各項指標到還都是正常，而腿上的正骨手術也是做過了，而比起臉，似乎腿真的輕的太多了，其實她已經發現了，在回到海市的時候，隨時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，她的腿已經沒有從前那樣跛了，醫生也是說過，她的腿，只要骨頭長好了，走路最起碼沒有大的問題。

言歡的靠在病床上面，她睜開的眼睛，一直都是平靜的，無風無雨，也是無悲無喜。

陸逸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面，沒事的，睡一覺就好了。

言歡再是握緊自己的放在身前的雙手，面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，其實，她並沒有怕什麽，這一年來，她冷受過了，疼也是受過了，真的，沒有什麽了。

她被推進了手術室裏面，雖然喬不斷的說著笑話安慰著她，讓她放輕松，只是言歡聽著他那些所謂的笑話，卻是笑不出來，她真的一點也是笑不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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